蓝星,2332年的最后一天,天青市。
雪白的街道两旁挂上了红灯笼,把这座偏僻的小城烘托得喜气洋洋。
然而眼前这栋老旧的宅子别说挂灯了,连门上的对联都跟别家的不同。
黑底白字,贴的是副挽联,而且早已残破不堪。
真的会有人还住在里面?
段弦再次确认了下地址,然后壮着胆子抬起手,敲了敲门。
“过年好,外卖!”
这是今晚最后一单,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吧?
“嘎吱!”
铁门打开的声音有些刺耳,但在段弦听来不亚于天籁之音。
“过年好,让你久等了。”
一张像刚从地里刨出来还带着土的脸带着一股香风从里面探了出来。
我去!真有幺蛾子!
段弦毛骨悚然,连连倒退,差点没扔了手里的外卖。
“哦!不好意思。”
幺蛾子见状赶紧把脸上的深海泥面膜撕下来,露出本来面目......
原来是个姑娘。
飘飘长发下,纯白的修身羊毛衫衬托出优美的曲线,浅蓝牛仔裤裹紧了峦壑,倾述了修长。而鹅蛋脸上的明眸皓齿正绽放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刹那间,冰雪消融。
“还好......”
段弦松了口气,虽然他也被这个两级反转惊艳到了,但接下来此人漂不漂亮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畴里了,反正他只是来送外卖,对客户的要求真的是一点都不高。
——是人就好。
“陈柠吗?您点的是一份螺蛳粉?”
段弦掂了掂手上的袋子,一缕奇怪的味道便如有实质,悠悠地从袋子缝隙里飘出来,竟是仅凭这细微一缕便逆天地把姑娘的幽幽体香彻彻底底地摁在地上摩擦。
“是的,谢谢。”
陈柠微笑着接过外卖,非常体贴地问候道:“辛苦你了,大过年的还在这送外卖。”
最后一单终于顺利完成了,段弦便有些心不在焉,随口回道:“您也辛苦了,大过年了还得吃外卖。”
“不辛苦不辛苦......”
陈柠习惯地客气完,忽然发现似乎有哪里不对。
段弦暗叫一声糟:“呃......这几天净往办公室送外卖,说话都成习惯了,抱歉。”
这一带小公司比较多,过年不放假的比比皆是,是真的辛苦。
“没关系。”
陈柠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段弦点点头,刚要转身回去,突然眼角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从门内冲出,越过门边佳人,直直地往他怀里撞来!
“我靠!”
段弦根本来不及躲避便感到一股巨力从肚腹传到全身,整个人被撞了个四仰八叉,后脑勺更是直接磕到了地上,刹那间便是眼前一黑!
“呜呜!汪!”
一声低沉的咆哮在段弦耳边响起。
“健旺!住手!”
陈柠急忙呵斥道,“他不是坏人!”
这时段弦才终于看清眼前是个什么东西。
好大一只牧羊犬!
他想挣扎,可这牧羊犬力气竟是大得惊人,死死地把他像条咸鱼一样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只见这狗鼻子微动,嗅了嗅段弦,回头“汪!汪!”叫了两声。
“不是不是!”
陈柠像是听懂了狗语深意,连连摇头,还把手里的螺蛳粉提起来向这狗脸上怼去。
“那个味道是从这里发出来的,你快放开他!”
牧羊犬拟人般露出嫌弃表情,脖颈不住往后缩,赶紧松开爪子,从段弦身上跳下来,夹着尾巴逃回屋里。
“对不起!”
陈柠赶紧把段弦扶起来:“你没事吧!有受伤吗?”
“没事......不过你这狗的名字怎么这么奇怪?”
段弦忍痛不忘吐槽,他伸手在后脑勺一摸,果然肿了个大包。
“你是说健旺?”
段弦把手拿回来一看,满手鲜红。
“它的名字不是我起的,是它自己……诶你怎么了!”
后半句段弦已经听不到了,他刚一看到自己那满是血的手就两眼一翻,软软地晕了过去。
……
“嘶哈,呲溜......”
段弦刚睁开眼,就看到对面的姑娘正端着碗嗦粉,一条大狗则趴在不远处的医疗箱上,两只前爪把鼻子和脸捂得严严实实,看不到表情。
清脆的酸笋,Q滑的面条,红的辣油,绿的菜叶,陈柠闭着眼睛端起碗来抿了一口汤,喉头一动,一个“爽”字在俏脸上扩散开来。
“嘎吱......”
段弦撑着有些沉重的身体从柔软的沙发上坐起。
陈柠听见声响,赶紧把碗放回桌上,同时顺势偷偷用手抹了把嘴。
“你醒啦,感觉怎么样,有哪里痛吗?”陈柠身子微微前倾,关心地问道。
“不痛,就是好像......有点紧。”
段弦摸摸头,脑门上果然缠着一圈厚厚的绷带。他把手放下来,却发现几根白色的狗毛也慢悠悠地从眼前飘落而下。
“嗯嗯,就是皮外伤,刚才健旺……不是,我已经帮你上过药膏了,如果还觉得晕我可以带你去医院。”
陈柠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垃圾桶,那里露出半块被狗啃了般的绷带碎片。
“不用不用。”
段弦很清楚自己晕倒并非脑震荡所致:“其实我有点晕血。”
陈柠很意外:“哦......不过你这样一看到血就晕了的也能算‘有点’吗?”
段弦以手扶额......姑娘,你会不会抓重点?
“那你要不再躺会儿?喝口水吧?泡红糖吗?补血的。”
我是晕血,又不是贫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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