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弦果断地站起身来:“不用。我要回去了。”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很诡异......
“那我送你吧。你等下我马上吃完。”
陈柠端起那剩下的半碗螺蛳粉转过身去,在段弦看不到的角度里抛弃了淑女的矜持,狼吞虎咽。
行家呀,螺蛳粉就是不能放凉,要趁热吃才够味儿!
段弦心里涌现出一股找到知己的喜悦,所有的疑虑随之烟消云散。
“真不用你送了,这种事我都习惯了。”
哇,这话,扎心了,陈柠瞬间同情心爆表,不再贪恋美味,“砰”地一声放下碗。
“行了。车钥匙给我,我载你回去!”
“......那也可以先吃完再送吧?”
“嗯嗯,可以!”
......
路灯昏黄,天地茫茫,大年夜的心月街,道路很安静,落尽枯叶的一排排道旁树下,一男,一女,一小电驴。
“你叫什么名字?”
“段弦。”
“诶,伯牙是你什么人?”
“我老爸。”
“噗!真的假的?”
“真的,他叫段博崖,同音不同字。不过我的名字是我老妈起的。”
“哈哈哈你们一家人好逗啊。”
陈柠笑个不停,结果导致小电驴车身一阵乱抖。
而段弦坐的车后座晃动的幅度就更大了,他刚晕过血,现在又有些反胃。
他听着妹子车铃般的笑声,觉得自己今天应该能达成双晕成就。
就是晕电动车可能会有些丢脸。
“其实这个名字听起来好听,但意思不是很好,你知道吗?”
“我知道,不过我老妈说名字就是个符号,取啥都一样,别长歪就行......”
“你老妈心真大,我喜欢。”
段弦只是笑了笑:“还好吧。”
“那你为什么过年还在送外卖?是不是你老妈说回不回家都一样?”
迎面风刮在段弦脸上,生冷的疼,也将他绷带上的一头碎发撩得更碎了......
“没有,我爸去世后她就去了囯外那边,再也没管过我。”
“呃......”
迎面风刮在陈柠脸上,生冷的疼,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无情地拍打着她的脸......
段弦立马感应到妹子被“打脸”,赶紧岔开自己家的话题,反问道:“那你呢?”
“我?”
陈柠忽然没了那股活泼劲儿,沉默了一会儿。
“我家里人也都去了......那边,就剩我一个了。”
段弦愣了下,没想到这大大咧咧的姑娘也是个有故事的人......竟然全家去囯外都不带她。
“那你也挺可怜的......”
段弦刚说完,就看到自家店的招牌在夜空下流光莹莹。
四十米粉店,五个用小灯珠拼成的大字简单易懂,社.会气息更是扑面而来…而来…而去…
“......停车!过了,过头了!”
段弦狂晕,这姑娘开车载人还带走神的,大雪天的两人没摔也真是个奇迹。
陈柠赶紧停下,转过头来抱歉地一笑,然后下车拔了钥匙要递给段弦。
“不好意思,那我回去啦。头上的伤记得别沾水哦。”
“嗯。我会注意的。谢谢你送我回来。”
段弦看似随意地摆摆手:“这车你开回去吧,我明早再去取。”
陈柠拒绝道:“不用了,我打车就好。”
“那我帮你打?”
“真不用……”
段弦只好跟她道了声再见,推开玻璃门,走进店里。
陈柠立马就警觉地往四周一瞥,没人。
只见她迈开长腿,脖子上的围巾“唰”的一声霎时无风自动......
“嘎吱。”段弦又推开玻璃门走了出来。
——然后他就看到这姑娘在原地很不潇洒地跳了一下,然后拖泥带水地转了个圈......
“打不到车吧?”
段弦虽然有些奇怪这妹子的谜之舞蹈,但他觉得自己最好装没看到。
“还......还好。”陈柠羞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道。
“我查了下打车软件,这附近已经没车了,要不你还是骑我电动车回去吧。”
段弦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从兜里掏出钥匙递了过去。
“呃......”陈柠犹豫了下,接过钥匙:“......也行,那,我明早再把它骑回来,再见!”
“不用不用,明早我去拿就好......”
段弦话还没说完,陈柠已是飞快地跨上去钥匙一插油门一拧,一溜烟开了出去。
“我会早点把它骑回来的......”
段弦目瞪口呆......怎么感觉自己的车好像被抢了?
嘶,外面还是好冷。
他赶紧第二次推开玻璃门——可他刚推了一半就打了个激灵!
对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好像跟车钥匙绑在一起来着?
段弦松手回头一看。
人呢?
段弦紧忙几步跑到街道中央往路的尽头眺望……
空旷清冷,寒风呼啸。
他不禁揉了揉眼睛——这才几秒就不见人影了?这妹子开得也太快了吧?
算了算了,今晚睡沙发吧,还好店里暖气充足。
段弦郁闷地第三次推开门回来,他把大衣脱下挂在墙上,顺手开了个电视,载歌载舞的声音瞬间传遍整个小店。
火红的年味这才实实在在地散发了出来。
“怎么回个家还要三进三出的......诶,你头上包的是个啥?卫生巾?”
店里的柜台后面站起个中年男人,怀里抱着只微微发胖的橘猫。
“啊?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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