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的时候郜寒忍不住多想了，问道：“段凌你为什么突然带我来这里吃饭啊？”郜寒暗戳戳地想着，是因为自己和丁柠来过这里吗？
没人知道段凌心中的真实想法，他表面上说道：“没有为什么，都到这一步了，我请你吃饭难道不应该吗？你家附近只有这一个正经地方，要喝酒的话除了这里还能到哪？”
郜寒总觉得这是他冠冕堂皇的借口，不过这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没多说什么就跟着段凌走进店内。
之前那几次，每次进门都能听到格调貌似很高的钢琴乐，今天也不例外，连《致爱丽丝》都不知道是什么的郜寒当然无法欣赏，也只是听个热闹而已。只不过今天好像不太一样了，好好的西餐厅放着爵士乐，黑咕隆咚的环境看上去像个……窑子。
郜寒觉着，要么是他的心黄了，要么是这个世界黄了。
一进门就有穿着整齐的服务员上前，笑着对段凌说道：“段先生晚上好，包间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请您随我来。”
郜寒继续跟着往前走，同时在心里想着，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之前他和丁柠来的那几次，虽不至于遭受白眼，但也没被这么殷勤地服务过。而且整个西餐厅黑灯瞎火的，这人到底是怎么认出段凌来的？难不成今天还包场了？
包场不包场的，郜寒应该是知不道了，因为他们被服务员引接到了一个更加漆黑的包间里。跟丁柠一起来的时候，郜寒心里最大的感触就是故作高深，不就是个吃饭的地儿吗，搞得神神秘秘的算什么？不过今天，他心里真的有点小激动，感觉以前二十多年都白活了。
服务员暂时告退，郜寒在黑暗中摸索着坐到椅子上后问道：“看不出来啊段总，你还有少女心的一面呢，带我吃烛光晚餐？”
郜寒听到一阵有节奏的声响，那是段凌的手指在轻轻敲打桌面，然后黑暗中传来了他的笑声：“寒哥，之前和那个女人一起来的时候，心里没有这么高兴吧？”
郜寒翻了个白眼，果然还是这破事。
“大老爷们儿别这么小心眼啊，”郜寒哼道，“那会儿我还是一个直男，跟女的谈恋爱怎么了？犯法了？”
段凌笑道：“没犯法，但是犯了家规。”
郜寒笑了出来：“我操，我家什么时候有了家规了？我怎么不知道？”
郜寒突然意识到那阵敲打声越来越近了，不知何时段凌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身边，轻轻地捧住了他的脸。
郜寒被吓了一下，忍不住骂道：“操，你怎么跟个猫似的？走路都不带有动静的？”
段凌的呼吸也越来越近，郜寒感觉到温热的气流打在自己的脸上，黑暗中他也能看到段凌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眸了，亮晶晶的，真的像是猫的眼睛。郜寒一言不发，都做好接吻的准备了，结果段凌只是用脸在他脸上蹭了蹭，轻笑着说：“高中退学后我度日如年，每一天都很难熬，因为我见不到你了。不好还好，你没有让我等太久。”
着突如其来的情话让郜寒一下子红了脸，作为一个没什么脸皮的男人，更肉麻更猥琐的话他都说过，可心跳从没有这么快过。因为郜寒知道，段凌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发自肺腑的。
郜寒轻轻推开段凌，忍住尴尬说道：“你知道就好，寒哥可为了你弯了，好好对寒哥知道吗？”
这种话，在正常情况下打死郜寒他都不会说，可见在黑暗中，那些没意义的遮遮掩掩都会被扯掉。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破了这氛围，段凌一点也没有背着人的意思，就跟在办公室一样说了声进。
房门被服务员推开，外边有一部分黯淡的光线撒入，郜寒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段凌一把，可是段凌不为所动。服务员也跟没看见一样，毕竟两个男人要了个包间，在里边看到什么画面都不稀奇。
段凌不撒手，郜寒只能看着正在摆放桌面的服务员，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尴尬。看着看着郜寒就忍不住问了：“你要了三瓶红酒？你没病吧，拿红酒当啤酒喝？”
段凌笑着着郜寒耳边说：“没关系，一会儿会浪费一些。”
服务员点亮烛光后，就一个个鱼贯而出了，还很贴心地帮他们关上了包间的门。有了光源，但不是特别清晰，郜寒看到了段凌的脸，影影绰绰之下似乎比平时多了几分魅惑。
郜寒觉得再这么被段凌抱着可能会出事，又推了他一把说道：“先吃饭吧，有什么事回家再说。”为了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生硬，郜寒还补了一句：“你点的是什么啊？”
这些东西明显是段凌来之前就预订的，食物上都覆盖着银色的餐罩，郜寒确实不知道里边是什么。
“牛排而已，那不重要……”段凌终于舍得撒开手了，走了两步拿起酒瓶倒了半杯，“重要的是，这种场合，咱们不该先喝一杯吗？”
段凌细长的手指托着高脚杯的底，杯里暗红色的液体像是毒药一样，勾人心魂。郜寒不得不承认一点了，那就是段凌真的好看，一个拿酒杯的动作都让人欲罢不能。
段凌轻轻晃了晃酒杯，然后品尝了一口。他轻轻闭上眼睛，指腹轻轻在北壁上摩挲，像是在品味人间难得的佳酿，最终睁开眼睛满眼笑意地看向郜寒：“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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