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洵看了他一眼，被那张还带着一点少年人稚气的脸牵动心底温柔，脑补了一个初来乍到的小绵羊怯生生坐在办公室外面不知所措的场景，口气柔和下来：“认字吗？”
沐嘉树：“......”
“是，卫少。”简历上不是都写着呢么？找保镖就不好好看简历啊，有没有人权了。
心塞啊......当初他还是双硕士学位毕业呢，现在一夜回到解放前......
卫洵没有注意到沐嘉树口气中的郁闷，在自己桌边一堆书里面翻了翻，发现不是军事就是财经，好不容易找出一本有意思点的，他记得是前一阵给希望小学捐款的时候主办方送的，于是递给沐嘉树：“平时不用跟我出去的时候，暂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你做，没事了可以看看书。”
沐嘉树接过去，封面上写着四个花里胡哨的字——“娃娃画报”。
沐嘉树：“......”
卫洵怕他不好意思，友善地道：“这里面画多，应该看得懂。”
卫洵你妹啊！
沐嘉树自认倒霉，勉强道谢，拎着那本画报去外面警戒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个人，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梁平昭忍不住道：“三少似乎很......”
他想了一下自己的措辞：“很欣赏这个沈树。”
卫洵道：“没有。”
他知道自己对沈树的确不错，但“欣赏”这个词似乎又不大能概括。
总之就是第一面见他，心里还感觉到十分愤怒。因为之前人人都知道卫三少和沐大少是发小，关系好的简直能穿一条裤子，自沐嘉树死后，在这方面打过歪心思的不少，以至于他不喜欢看到任何一个和小树相似的人，那只能让卫洵觉得是对死者的一种亵渎。
可奇怪的是，接触起来，自己却逐渐地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沈树的一举一动，都让他感到赞赏、怜惜，却又觉得理所应当......就像是小树真的回来了一样。
他的弟弟，他的......挚爱。
自己的反应明明白白被梁平昭点了出来，卫洵内心煎熬。卫家从小家教严格，他可没兴趣玩什么替身游戏，更何况在卫洵心目中，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得上沐嘉树，把别人看成他简直是在侮辱小树，当然，对那个人也不公平。
只不过心里知道是知道，他一看见沈树就控制不住的想对他好。
不然开除他算了！
......不行，这小孩本来就家计艰难。
他妈的，烦死了！卫洵道：“平昭，今天晚上陪我加班。”
梁平昭：“......啊？”
卫洵道：“器重你，不高兴？”
梁平昭道：“......高兴。”
看见他吃了苦瓜一样的表情，卫洵心里舒服了一些，开始说正事：“你说之前沈树曾经有过盗窃前科？”
梁平昭进入精英助理模式：“是的。不过我发现他只有两次盗窃记录，看来不像偷盗成瘾的人，反倒像遇到了什么难处。而且......每次都失败了，因为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才让所有的人觉得他人品很差。”
潜台词是，不是惯犯，惯犯没有这么笨。只不过考虑到自家少爷对待沈树那青睐有加的态度，他没说。
卫洵秒懂：“或许这样的人，更加符合我的标准。”
他所谓的标准当然不是择偶标准，梁平昭道：“我看今天庞兴的样子就像是有些沉不住气。”
卫洵嗤笑道：“成不了事的废物。”
他翻开桌子上的文件：“好了，那就继续盯着他。”
一般这个时候，就表示他要进入工作状态，然而梁平昭犹豫了一下，还是加了一句：“三少，有一件事我没说......”
卫洵抬头看他，梁平昭吞吞吐吐：“我听说今天沈树不顾性命救了三少，心里也很感激他.......呃，但这是为什么呢？”
卫洵双肘支在桌子上，看着他。
在对方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下，梁平昭不吐不快：“沈树之前曾经有过一个男朋友，前一阵两个人闹掰了，似乎是沈树被甩，人在感情受伤的时候......”他的声音弱了下去：“总之请三少小心。”
“......”卫洵，“快去干活吧。”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卫洵开始安静的看文件，翻了几页之后，沈树精致的脸却不期然地浮现在自己眼前。
这个人，怎么看都是践踏芳心无数那一种吧？怎么会被人甩呢？
他甩了甩头，驱逐掉这个影子，正式进入工作状态。
全神贯注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到卫洵关掉文档站起身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午休时间了。
他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打电话要了份外卖，推开办公室的门时发现整个公司都静悄悄的。这个时间，大多数员工都出去吃饭，或者午休去了。
外卖到的很快，卫洵自己下楼拎上来，楼道的窗户是开着的，远处的街道上，隐隐回荡着不知道哪家店铺音响中流行歌曲的声音。
他在空旷的楼道中走过，身形被太阳拖出淡淡的影子，在这种时候，最容易让人感到寂寞和无所适从。
往事如同潮水回澜拍岸，一瞬间心生萧瑟。
以前受沐嘉树那个龟毛的脾气影响，他也十分不喜欢在工作环境中闻到饭菜的味道，因此拎着饭去了茶水间，却没想到一推开门，正好看见沐嘉树托腮坐在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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