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养母无情呵斥的少年瑟缩了一下，维持着沉默动作熟练地把孩子抱在怀里摇晃了两下——随即引来了更加震耳欲聋的后果。
这个家里似乎没有一个擅长照顾小孩的人，就连孩子的亲生母亲在响亮恼人的啼哭面前都只能没什么形象地对她的养子大呼小叫：“尿布换过了吗？奶糊呢喂了吗？”
莫晓点头说都弄好了。
白黎抽了抽嘴角抬腿走过去，在抱着孩子的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从他手里抱来了孩子，小幅度地摇晃了下，轻轻哼了几句。
婴孩的哭叫声渐渐小了，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珠子好奇地盯着头顶的黑发帅哥哥猛瞧。
眼看孩子不再继续哭闹，孩子母亲赶紧把孩子抱回来，招呼他们进屋坐，自己则抱着孩子往楼上走去。
客厅里入座后，邵钧天用有些刮目相看的眼神望着他：“想不到你对哄小孩能这么得心应手。”
白黎虚心接受夸奖：“哪里哪里，这要多亏了蟾蟾。”
邵钧天：“蟾蟾？”
他的眼神落到少年刚刚摸过婴孩脸颊的右手，然后发现上方的袖口附近有一丝不自然的褶皱：“……”
白黎：“干嘛这么看着我，蟾蟾喷出的气对人体没有害的，我再怎么烦小孩哭闹也不可能丧心病狂地给他下毒。”
莫晓……不对现在应该叫季晓的少年带着茶水回来，白黎赶紧叫住他，为了取得他的信任，先自我介绍道：“我们是高子阳的朋友。”
邵钧天：“……们？”
白黎伸脚踹过去让他闭嘴，转头继续说：“想来了解一下当年那件事。”
在听到高子阳的名字后，季晓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你们是高警官的朋友，也是警察？真不好意思那件事之后我就失去了全部的记忆，现在还没有找回来。如果我想起来什么，一定会马上跟高警官联系的。”
白黎兴致缺缺地哦了一声，没有纠正少年对他们身份的错误印象，这样反而比较方便。跟高子阳联系跟他们就没有关系了。“那么除了你之外活下来的那个盗墓团伙成员，你对他有印象吗？”
季晓摇了摇头，说：“警察给我看过他的照片，可是我觉得自己是第一次见到他。”
白黎不死心地旁敲侧击了几个问题，季晓除了不知道就是不记得了，过程中他养母过来几次三番喊他帮忙做家事，对话频频打断毫无进展，最后只能作罢。
临走前白黎不客气地吃掉了桌上的一盘松脆香甜的小饼干，两根香蕉，一个橘子，还在口袋里顺了个水果盘里最红最大的那只苹果，这才在邵钧天嫌弃的目光下心满意足地抹了把嘴，站起来跟屋主道别。
出门的时候，季晓追出来，脸上带着一点儿紧张问：“高警官最近是不是很忙，他……他好久没来看过我了，我很想他。”
说这话的时候少年的表情委屈地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
邵钧天微微挑眉。
白黎圣母心泛滥抬起手轻揉了下他的头顶——也不管他们只有一个头的身高差距：“他最近忙个案子，脱不开身，估计等忙完了就会再来了。”想了想，掏出钱包把所有现钞拿出来塞到季晓手里，“自己当心，我们走了。”
季晓连把钱塞回去的机会都没有，白黎已经推着邵钧天一溜烟地跑出门去，快步跟他上了车：“助理哥，开车。”
等车开出将近一百米，白黎把刚才顺走的苹果拿出来擦了擦，放进嘴里喀嚓咬了一大口，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车内充满了清脆急促的咀嚼声。
直到他把半个苹果吞下肚子，白黎终于没忍住望向一旁镇定坐着的邵钧天：“你就不打算说点什么？”
“说什么？”邵大老板明知故问，“说你的吃相过于豪迈像个洒水车一样已经不止一次把苹果汁溅到我脸上来了吗？”他一脸嫌弃地伸手抹了把脸，就好像上面真有什么飞溅过来的苹果汁似的。
白黎：“……快醒醒，你真以为我同意你跟着来只是为了找个背景板？”他把手里的苹果调了个个儿，换到还没被咬空的那一面，继续道，“我想你好歹也是个生出来就在人精堆里长大的家伙，那个叫季晓的孩子有没有说谎话，你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吧？”
这下邵钧天表情已不再那么戏谑：“既然你这么想，就应该早就知道他并没有说实话了吧。”
白黎：“当然了，不过既然有现成的测谎仪，我干嘛要自己逐字逐句的琢磨他哪句话真的哪句话假的。”
被定位成测谎仪的邵大老板淡定地抬眸：“那我就告诉你，刚才那个少年嘴里连一句真话都没有。”
白黎：“哦。”
他安静地把剩下的半个苹果啃完，最后掌心里只留下了个小小的果核，路过一排垃圾桶的时候他摇下车窗，手腕一晃这东西随着一条完美的抛物线落到了可回收的那只里去。
如果季晓刚才每句话都是虚情假意，也包括最后那一句的话。
白黎：“可怜的高子阳。”
邵钧天皱皱眉：“你可怜他干什么。”
白黎斜睨他一眼：“这跟你没关系吧，助理哥麻烦你开车送我回去……顺路去一趟XX街！，今天没有工作了我宋凯文已经同意我休息一天，我要抱着兔头在家宅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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