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还来不及接,对方已经挂断。
我立刻缩回被子。翻个身,继续睡。
可下一秒,铃声又再度响起。
我被闹得心生烦躁,极不情愿,再度摸出被子。
腰被人掌握着,下不了床。
试着掰开箍住我腰的手,结果只是徒劳。
手伸长,好不容易够到手机。
我想都没想就接起:“Hello.Vivi’sspeaking.”
对方立时没了声音,我揉眼睛,重复一遍:“Hello?”
“林为零?”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这个叫着我名字人,拥有一副很沉静,如深潭水一般的嗓音,听来有些莫名的熟悉。
而这个声音,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的成分。
我脑子立时清醒大半。
“是……是我。你是?”我尽量让自己不结巴。
我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也猜到这人是谁,但还是不想相信,自己会猜对。
他没有回答我,只淡淡说一句说:“请胡总听电话。”
我只觉脊背一阵发凉。来不及反应,腰上的手已蓦地松开,绕过来,接过手机:“喂。”
我醒过神来,回头,看胡骞予,看他的手机。再调转视线,看床头柜上,我的手机。
“……我现在赶不回去,叫Reny代我去……”
“就按原先讲好的出价……浮标不要超过一千万……”
趁胡骞予讲电话的空挡,我离开他胸口,坐起来。
等我迅速洗漱完毕,从浴室里出来,胡骞予已经收了线。
我开衣柜,找衣服,身上的缎面衣服皱的不成样子,我得换下来。
透过柜门上的镜子,我看见胡骞予坐在床头,看着我。
我换下外衣的时候,听见他在后头吹了声口哨。
我不是害羞小女生,对他的戏弄保持忽视。
待我换好衣服,回头,走向床铺,拿我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胡骞予突然一下子就捉住了我的手。
他抬头,观察我脸上表情,然后一把拉着我躺下,手重新拢过来。
我看着他交叠在我腹部的手,气不打一处来:“我要上班!”
“已经迟到了,”他唇贴在我脑后,声音清楚,不带睡意,“你现在去公司,只会被Mike盘问。”
我心中一紧,无来由地生出一丝烦躁:“刚才打电话来的是王书维,王特助?”
他紧了紧双手,没说话。
半晌,胡骞予笑一下:“你和Mike又不熟,被他知道我们的关系,你用得着这么紧张?”
我心下大惊。
我自认一点也没将心中的情绪表现在脸上。这胡骞予怎么看得出我现在在紧张?
他的视线,在我脸上逡巡片刻,说:“还是说……其实你和Mike挺熟的?”
我偏过头去,不看他,只看着他捉着我手腕的大手:“我和王特助怎么可能熟悉?”
所谓密码
生活还在继续。
恒盛上下员工都在忙。胡骞予到香港公干,作为秘书的我,被他钦点随行。
早七点,我结束每日例行的一小时晨跑,沿着维多利亚港滨海人行区回到酒店。
胡骞予特别助理,王书维正在我房门外等我,见到我,淡淡一句:“胡总找。”
我用毛巾擦汗,点点头。随后随王书维抵达胡骞予的套房。
这时的胡骞予似乎刚洗完澡,居家服,顶着头湿发来开门。
我和王书维先后进门。
总裁住的是双层豪华型套房,落地窗,可见维多利亚港全景。
胡骞予开了门,也不引我们进去,他穿着舒适的家居服,兀自回到餐桌上用早餐。
我瞥一眼餐桌,满目都是精致可口的港式早点。
蛋挞,虾饺,叉烧包,脆皮虾肠,芋头糕,米粥……小碟摆放着,整个桌子满满当当,很是丰盛。
落地窗外,蓝天、白云、碧水,宽阔的水面上,繁忙的渡海小轮穿梭于南北两岸之间,渔船、邮轮、观光船、万吨巨轮和它们鸣放的汽笛声,交织出一幅美妙的海上繁华景致。
胡骞予看看我,筷子点一点他对面座位:“坐。”
我颇有些尴尬,看一眼王书维。
王书维对我几乎是彻底的视而不见,从他包里拿出PDA,开始向胡骞予报告今天的行程。
今天是我们待在香港的最后一天,行程安排上没有前几日那么密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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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点半,同伦明总裁程顺成谈东区的合作开发案。”
“9:40,在酒店顶楼的Felix餐厅吃brunch,花旗银行驻港的负责人也会出席。”
“11点,企业家峰会。座位安排上,章臣集团的章朝志坐你左边,右边是李氏的李兆佳。资料在这里,你看一看。”
胡骞予放下筷子,接过A4纸大小的获奖感言,随意的翻了翻。视线随即再度转回到我身上。他笑一笑:“你不饿?”
王书维闻言也看了我一眼,顿了顿,又继续说道,“12点半,李辉泽邀你出海,他对东区的开发案也很有兴趣。”
我在王书维深潭水一般清澈的声音中,坐下,拿筷子,吃早餐。
王书维丝毫不被我们打断:“3点半,40192号地皮的拍卖会,李兆佳、李辉泽两兄弟主牌……”
胡骞予的行程表,我竖着耳朵听。
拍卖会是胡骞予此次香港之行最重要的目的,说实话,也是我此行的目的。
胡骞予夹了只虾饺到我的餐碟里:“味道不错,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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