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旺龙小心翼翼地从教修院大门走出来。
自从在教修院的食堂吃过一顿之后，他就决定，以后晚饭绝对不吃食堂。
他站在大街上，左右环顾了一圈，略显惋惜地咂咂嘴。
“可惜小老弟不在，没想到他居然还认识正式的审判官。”
程旺龙简单感慨了一下，便将吴言抛在脑后。
毕竟一整天的训练下来，身体已经是疲惫不堪了，他也不打算去太远的地方吃饭，就随便找一家路边的饭店走了进去。
在吃饭时，程旺龙眼角的余光扫到了旁边那桌的客人。
那人拿着餐具的手不断颤抖，不时还发出一阵呜咽的声音，一看就是某种身体障碍患者。
注意到这人，程旺龙有些乐了。
他这种纨绔子弟，本来就别指望他能有多少善心。
反而饶有兴致地模仿着对方，一边颤抖着手，一边呜呜叫着吃东西。
就在这时，吕良春和吴言两人也恰好走进了这家店。
看见这一幕，正义感爆棚的吕良春顿时怒上心头。
大声呵斥道：“不要捉弄弱势群体！”
话音未落，吕良春就一拳朝着那位身体障碍的患者打了下去。
见状，吴言都惊了。
他当然认识程旺龙，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吕良春会认错并不奇怪。
想想就知道，残障人士为了不显得特殊，会尽量装成正常人的模样，而程旺龙这货又是刻意在模仿对方。
两个人比起来，还真就是程旺龙更像是身体障碍的患者。
瞥到愤怒的吕良春，程旺龙的身体不自觉地一阵哆嗦。
这下不得不继续装下去了……
吴言沉默了片刻，拽住吕良春，道：“无意冒犯，我想问问审判官打人得赔多少？”
愤怒的审判官微微一怔。
他转头看向另一边那个哆哆嗦嗦的身影，产生了某些不安的联想：“什么意思？”
程旺龙吞咽了一口唾沫，颤颤巍巍地转过头来。
“哈哈，那什么，吕审晚上好啊，吃了没？我做东咱们去西都大饭店吃一顿。”
“你是教修院的学员？”
虽然也就中午去食堂找吴言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忘记了。
看着程旺龙那张略显熟悉的脸，吕良春很快就想起了这位“残障人士”的身份。
一时间，这位正义感爆棚的审判官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几分尴尬和羞怒。
“啊，是啊，哈哈……”
程旺龙底气不足地挤出一抹尬笑。
吕良春连忙将那位真正的身心障碍患者给扶了起来，反复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忍住了动手暴揍程旺龙一顿的冲动。
“我会负起主要责任，但你也有次要责任，你如果对我的判决有异议的话，可以上报审判院申述。”
他尽量不带多少情绪地对着程旺龙说道。
至于程旺龙，哪里还敢多说什么。
反正对这种纨绔子弟来说，赔点钱压根就不是什么大事。
松口气的同时，直接一口应下：“没有，吕审公正无私，我肯定没有异议。”
不过真要说的话，那名真正的身障患者也没有受什么伤。
毕竟吕良春只是抱着小惩大诫的想法，出手还是很有分寸的。
“好，你先跟我们去一趟医院吧……吴医生，你要一起吗？”
“我就不去了。”
折腾了一整天，吴言也懒得再跟着他们去善后。
还是回学员公寓歇着比较舒服。
“好，那我明天再来接你。”
吕良春搀扶着那位身心障碍患者离开饭店，程旺龙则是就这么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一直到三人离去后，饭店的老板才小心翼翼地从后厨探出脑袋。
“别，别担心，我没看到审判官打人……”
吴言咧嘴一笑，随口吓唬道。
“你很幸运先生，你做的是正经生意，审判院不会将你赶出市场。”
“谢谢，谢谢大人，我给你们免单……”
……
次日，早上七点。
昨晚凌晨两点多才回来的程旺龙，现在还在自个的房间里呼呼大睡。
吴言难得地起了个大早。
洗漱完毕之后，就安静地坐在客厅里等待着吕良春的电话。
根据他的设置，锁妖塔出现的时候，就是今天。
看样子距离吕良春到来还有一段时间，吴言索性先点开系统界面，确认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情况。
【欺诈系统】
【宿主：吴言】
【生命值：10/10】
【欺诈值：】
【能力：支配五感（中级）、强制扣血】
【物品栏：奶瓶*3】
欺诈值的涨势喜人。
酒剑仙的预告，经过了这几天时间的发酵，已经再次为吴言提供了超过两万的欺诈值。
但他很清楚，这并不是最终的结果。
他本来就不指望能够通过酒剑仙的一些只言片语，就让人们相信真的有锁妖塔的存在。
他需要的，只是让民众知道有这么个事而已。
等锁妖塔真的现世，到时候，那些半信半疑的民众，才会被大批量地转化成绿油油的韭菜。
反正想要让支配五感这个能力再次升级，得足足凑齐十万欺诈值。
他打算等欺诈值凑够之后，再一口气梭哈。
叮铃铃~
电话铃声刚刚响起，吴言便按下了接听。
电话那头传来吕良春中气十足的声音：“吴医生，我到教修院大门口了。”
……
吴言坐上吕良春的车。
瞥了一眼他的那精神得不像话的状态，实在很难想象这货就只睡了几个小时。
所以觉醒者在睡眠方面也不当人了么？
“我已经安排了两位正式的审判官率先前往北郊探查了。”
吕良春一边开车，一边说明着情况：“吴医生，你跟我说实话，这样做真的有意义吗？”
吴言透过车窗，望向西都北郊的方向。
“你现在可以换个问题了。”
远方的天空中，升腾起一股深邃无比的黑雾。
到达一定高度后，以一种夸张的速度，朝着四面八方蔓延，污染着整片天空。
只是远远看着，就让人感觉一阵压抑。
这还真不是吴言设置了什么体感，纯粹是这种诡异的画面下，让人产生的心理作用。
吕良春果然换了个问题，他声音有些干涩地喃喃道。
“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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