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律所不是只有邵恩一位合伙人,那就再从其他合伙人身上下手好了。
总不会人人都嫌钱烫手的。
而后向来无往不利的徐老爷子,就在另一位合伙人,郑成哪里也吃了瘪。
吃瘪就算了,郑成还跟徐止站在同样长辈的立场,解释了一番。
郑成先是推掉了这桩案子,然后语重心长的同徐止谈心,“你我都是当爷爷的人了,不管您跟徐扣弦之间有什么隔阂或者对立点。但徐扣弦是我面试进来的,这孩子很努力,我看在眼里,她会是个好律师。将心比心,如果有一天因为资本被出卖,被毁了的,是我孙女的话,我肯定是不会甘心,会气愤的。”
“钱的确是好东西,可有些时候真的不够万能,徐董可能不了解我,在做律师之前,我是个检察官,曾经有千万的银行卡就摆在我面前,我没接。”
“并不是因为我害怕犯罪吃牢饭,或者是嫌弃钱不干净,而是我郑成活这一辈子,就只图能够一直挺直脊背,仰无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你我都是为人爷爷的人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吧,别强求。”
郑成讲话的时候,徐止一直沉默,只在郑成全讲完的时候,真心实意的回了一句,“我知道了,谢谢您。”
若邵恩无条件护着徐扣弦,是因为爱意。
那郑成如此维护徐扣弦,则单纯的出于长辈对后辈的爱护。
有领导如此,徐止是由衷为徐扣弦开心的。
可有些事情,不得不逼着徐扣弦去做,徐止扬起头,走进摆了故人遗照的那间屋子,点了三炷香,坐在床边,陪着她讲了一会儿话。
仿佛亡妻还立在床边,素手折被角,笑盈盈的喊他少抽只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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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响了两声,徐扣弦望着屏幕上的,“老爷子”愣了三秒,还是接了起来。
这大半年来,两人几乎从未联系过对方,上一次是徐扣弦主动联系的老爷子,因为帮汤凝去见委托人,受了骚扰。
事情解决之后,徐老爷子没打过来过,徐扣弦也只发短信回了“谢谢爷爷”寥寥几个字。
过年时候徐扣弦也发了祝福短信。
但都是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她是小辈,又是被爷爷奶奶一手带大,总不至于因为这些小事就一直记恨,不过是嘴硬跟刚强罢了。
“爷爷新年好啊。”徐扣弦接起来第一句,就是甜甜的问候。
徐老爷子倒也和颜悦色的回她,“徐二新年好。”
然后爷孙两人迎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徐扣弦起身,进了隔音室,倚着玻璃门等老爷子先开口。
“徐二,你知道吗,邵恩曾经为你推掉了一桩抽成上百万的诉讼案。”徐止拿着镊子,往沸水里捡了几簇茶叶,缓缓道。
“……”徐扣弦依然沉默,才问,“什么时候?”
“你入职之前,我找过邵恩。”徐止答,茶叶在沸水中伸长抽条。
“我知道了。”徐扣弦闷声回。
终归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女,听徐扣弦这种反应,徐止就知道,她对这一切一无所知,所以徐止继续加码,“那你知道吗,现在你们律所另一位合伙人郑成,因为你的缘故,推掉了桩抽成千万的非诉案,昨天央视曝光那桩,我名下有控股,恰好有能力能决定跟那家律所合作,你们律所在备选范围内。”
都是聪明人,完全没必要绕弯子。
徐扣弦先答,“我很开心爷爷你告诉我这些,让我知道我有非常好的爱人,跟很器重我的老板。”
接着又道,“你需要我做些什么,才肯把案子给我们所做?”
别人待你三分好,不奢求你还三分。
不知道就算了,可若是知道了,以徐扣弦的性格,是会十倍奉还的。
茶壶被徐止拿起,过了一次滤网,洗茶完毕,抿了一口,茶香唇齿萦绕,欣慰道,“我没别的要求,只希望你去见一个人。”
“相亲对象?”徐扣弦唇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您应该知道,我现在有交往对象,并且在同居了吧?”
“知道。”徐止沉声答。
徐扣弦也意识到自己接下来对长辈的语气可能不好,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先道歉,“我可能说话不会好听,但希望您听我说完。”
“好。”徐止应。
“我记得您小时候教过我,做事另说,但做人,一定要忠诚。而忠诚,就是无二心。”
“所以您现在,是再让我干些什么呢?您让我在有交往对象的情况下,去相亲?”
……
“他对我真的特别特别的好,我特别喜欢他。”
“您不知道,但他可能是除了血缘至亲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了。”
“之前跟您讲过,我不想结婚,可因为认识了他,我开始动了结婚的念头。”
徐扣弦一股脑的讲,委屈开了闸口,就受不住的往外倾倒。
况且是再自己至亲之人的面前,她说的泪雨涟涟,哭腔都带了出来。
徐止听得的直揪心,苍老满是褶皱的手覆在一本泛黄的相册上,心里叹了口气,强压着心痛,淡淡道,“徐扣弦,人你必须见,然后再做决定。”
徐扣弦手指抓散了腰间的蝴蝶结,又重新系好,再解开,再系好。
祖孙二人没人挂电话,俱是沉默。
“爷爷,我能讨您一句实话吗?”终是徐扣弦沉不住气,先说话了,“您跟我交个实在地,今天您跟我说明白,现在是集团财务出了问题,需要我和亲来力挽狂澜;或者是您身体忽然查处了什么隐疾,嫌弃我哥不争气,物色好了继承人这种理由都可以,您跟我说,我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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