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新春新开始, 公司大厦前面碍眼的空地上也种上了新树, 在一片枯枝败叶中冒出点点绿色。
所有人回到办公室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个时间好好整理桌子，换几套文具，改变一下心情。
杨杨在过年过节的喜庆日子里破了相, 留下一个指甲盖那么大的伤口和一大片淤青, 上班终归要见人的, 就拿创可贴挡着，长发披散下来, 还把刘海换了一个方向, 把伤口严严实实地盖住。
别人还以为她是换了形象, 还说现在的杨杨有从良做贤妻良母的趋势。
“你这是做什么？”杨杨刚在她柔软的大皮椅子上坐下, 等待她的却是李溪渝的辞职信。
那份辞职信言辞严谨，格式讲究，和第一次相比有明显进步，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干嘛要辞职。
在杨杨锐利目光的注视下李溪渝慢慢低下头，她做这份决定不是盲目和任性, 她经过深思熟虑才会做出辞职的觉醒, 希望杨杨能理解：“我想辞职。”
“我知道,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上面打的这几个字的意思, 问题是你为什么要辞职？”杨杨还以为经过这一年的历练李溪渝至少有足够的勇气对家里人说一个不字, 可是她看走眼了, 也许这次她家里给李溪渝的压力更大……
“我辞职是为了留学。”李溪渝说。
“是你自己做的决定？”杨杨问, 她只愿意相信这是李溪渝想要的, 如果这是被逼迫做出的决定，她会生李溪渝的气。
李溪渝郑重地点头：“是的。我出于自身的考量做出的决定。”
杨杨想了很久，这件事情看起来应该是她在管，但是还有一个人比她更有资格去管这事情。
她把辞职信退回去，李溪渝惊讶地看着她，以为她是拒绝。
杨杨说：“你去楼上找乔总，你和她去说。”
李溪渝听到这个名字就猛摇头：“你是我的领导，你做主就可以，只要签一个字……”
“你不是我的人，我不管你。”杨杨在此刻要扮演一个绝情决意冷面杀手的角色。
她逼着李溪渝去找乔忻时，要李溪渝自己去面对她心里的难关。
杨杨相信当下的李溪渝应该应付得来，毕竟在她身上已经找不到刚进公司时候那生涩到不知所措的小女孩的影子。
在李溪渝离开办公室后，杨杨打内线给乔忻时：“小溪要辞职，你看怎么办？”
“辞职？她家里人又在打什么主意？”
“她说不是她家里人逼的，是她想要出国留学。”杨杨转动着手中的笔，“我让她来找你，这事情你来负责。”
“为什么？”乔忻时笑起来。
“因为她是你的人。”
“杨杨……”
在杨杨擅自挂断电话以后乔忻时就听到三声敲门声，她放下电话，“进来。”
李溪渝推开门走了进来，有大概十天没有见面，李溪渝给乔忻时的第一印象是眼前一亮。
什么时候小姑娘也学着把头发盘起来，画起了淡妆，还穿上了小高跟，那身公司发的西装制服抹去了她柔弱的一面，凸显出她的独立和干练。
乔忻时说：“坐。”
李溪渝双手把辞职信递到她面前：“乔总，我因为个人规划问题，不得不离开现在的工作位置，希望乔总能够理解。”
“好，我理解你，你很快就不是我的职员了，不用这么紧张，先坐下来。”乔忻时微笑着示意她坐下，然后起身问她：“你喜欢喝什么？”
“咖啡。”李溪渝只坐了椅子的三分之一，掩饰不住她的紧张。
只要乔忻时靠近她，心跳就会超出生理极限，那哪里是她能控制的。
李溪渝为她倒了一杯咖啡，多加了一点鲜牛奶，放到她的手中，而她就站在李溪渝面前，靠着办公桌，和她保持足够近的距离，方便她观察她的表情。
“你别紧张，我不会吃了你。”乔忻时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找到了最初那小姑娘的熟悉感。李溪渝其实一直没有变过。
李溪渝尝了一口咖啡，安抚自己的情绪。
“你进公司的时间不长，算算还不到半年，但是公司上下对你的评价都非常好，他们很喜欢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要谢谢同事们平时的照顾。”呼吸终于不再混乱，李溪渝微微抬头，对上乔忻时温暖的目光。
“他们其实一直在跟我说，说我大材小用，把你这么好的一个人才丢在杨杨那里做苦力，他们很替你不值。”乔忻时自我调侃，“我在他们心中是这么恶毒的形象吗？”
“不，乔总很好，大家都喜欢在你手下做事。”
“真的吗？你不是在安慰我吧？”
“不是，我说的是实话。”李溪渝急忙解释，生怕她不相信自己。
其实逗小姑娘是挺好玩的，看到李溪渝面红耳赤的模样，让乔忻时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她双手按住李溪渝的肩膀，说：“好好，你说的话我都相信，不要紧张。”
“嗯。”李溪渝乖乖点头。
“现在说说你的人生规划，你怎么会想到要出国留学？”
经过上面一段对话，李溪渝比刚进来的时候放松了许多，乔忻时才放心和她谈起来。
“我以前从没有想过要做什么，随遇而安就好。后来进了公司以后意识到自己不能一辈子都坐在这个位置上。我想了很久，才下定决心改变现状。”让李溪渝下定决心的原因还是她发现自己爱上乔忻时后无法自拔，她想换一个环境，换一种心情，想过另外一种人生，也许到时候会她会忙到没有时间去想乔忻时，她不要做一辈子默默暗恋偷偷难过的小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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