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魏珠”说来有趣儿,终于不再是从前各种“玉”了——虽说这会子宫殿监的总管太监,还是高玉、张玉、刘玉呢。可是好歹养心殿的总管太监这回名字里没“玉”了,却也还是有个“珠”。
珠,依旧是玉字边儿啊。
那会子婉兮宫里的玉萤淘气,还说,“什么名儿?——喂猪?”叫婉兮给拎过来,在嘴巴子上作势掐了好几把去,还嘱咐玉蕤了,说以后再有人敢说这样的浑话,直接拿绣花针扎嘴巴子去。
说笑归说笑,这魏珠终究是养心殿的首领太监呢,可不好随便取笑去。
婉兮那会子便正色嘱咐玉萤等年岁小的女子,说“满人从前在关外,因所处地势并非草原,故此难以游牧;这便是以放牧猪群、再加上渔猎为生。便是供神的福肉都是黑猪肉,这‘喂猪’二字便不是什么可笑的。”
婉兮含笑点头,“魏谙达你宽心就是,我来是来,却不是想来给魏谙达上眼药的~~我亲自过来,也只是因为咱们两个宫离着近,我自己顺脚就送过来了。本没必定要进去,只是这吃食好歹要亲口嘱咐魏谙达才是。”
魏珠赶紧跪倒磕头,“哎哟令主子,可折煞老奴了。老奴如何敢让令主子一口一个‘谙达’地叫着?”
婉兮倒是笑得平常,“这也是我多年改不过来的习惯。终究从前皇上跟前是李玉谙达伺候着,我叫了多年的‘李谙达’去,故此啊见了你,便已是这么叫出口了。”
魏珠赶紧又是磕头,“奴才哪儿敢与李爷他老人家相提并论去……”
婉兮便一笑,“那你可为难我了,你说叫我怎么叫才好呢?让我直接喊你名字,我当真叫不出口;可是难道我喊‘魏公公’,抑或是‘魏总管’去不成?”
魏珠微微琢磨了一下儿便也懂了,忙又是磕头,“哎哟令主子啊,奴才就更不敢当了。
一那么叫,就容易想起前明时候儿那魏忠贤去了。
魏珠哭丧着脸,“奴才这名儿取的是真不好,这姓儿就更糊涂了。”
婉兮含笑安慰,“谁说不好了?在宫里,但凡这名字沾了玉边儿的,注定都是好名儿。要不谙达怎么会有这个造化,挑到养心殿当总管了呢?”
魏珠心悦诚服,只得笑,“那奴才便随令主子吧,令主子怎么叫,奴才总归都还是令主子的奴才。”
婉兮含笑点头,“这是我新腌的酸菜,才剥了酸菜心儿出来,剁了馅儿,给皇上包的酸菜猪肉馅儿饺子。冬天里,皇上爱吃这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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