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枫立马说道:“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若当时被抓乖乖就范便是,却觉屈辱跑回了稣光才招来这无辜的祸端。”他话中歉意十足,那是对稣光的亏欠,祸是从他闯出来的,国家用尽所有拿去对抗,却他一人活到最后,末将独军,亲眼见证自己的国家慢慢消亡毁灭,无能为力,以死谢罪。
这是他的结,也是单河的心结。飞升后两人都在装傻,关系如同当初不善改变,没有谁愿意捅破这张窗户纸,慢慢就这么过来了,但还是没能坚持到最后,是清枫要想先走。
他握紧了腰间的利剑,沉默片刻,倏地问:“医师大人有什么法子去除疤痕么?”
于怵衣知道他的意思,“你说你脖子上那道?怎么,不想再穿高领了?”
从二人认识到现在,不管清枫换了多少件衣服,永远穿的都是高领,虽然这也很符合他的气质,但在烈日炎炎的天气下难免难受非常。
“我想放掉过去的一切,但这条疤痕总提醒着我是因何而来的,回忆总是痛苦的,而这些痛苦已经伴随了我数百余年,我想忘掉,彻彻底底的忘掉,也该忘掉了,我得为自己活一次了。”
“肉已经愈合长齐了,治不了。” “是么...治不好了。”
“既然脱离不了那就选择面对,克服自己才是活出另一个自己的资格,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再说了,你也不看看我身上这些疤,要能治早自己治了。
他点点头,觉得有理,再向于怵衣再讨了杯茶喝,又道:“稣光良国的灭亡也让我明白,只有变得强大才能守护住自己想要的一切。既然命运都能在毋湾与稣光之间做了选择,那我为什么不能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去违背天命一次?被所亏欠的东西太多,要么不择手段的讨要回来,要么就改变现状不再失去所有。所以我选择了后者,选择了魔族。”
于怵衣道:“我明白了。我支持你的选择,但我还是想说,如果你真的想从新开始自己的人生,那么也请先给单河一个交代,既然你都说了你们都不曾离开过彼此,那这一次或许对你来说是一个解放,新的开始。但对于他,却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噩耗,很难接受。”
清枫道:“说了这么多,大人还是想要我与殿下做个了断么?”
于怵衣说:“你当初没有选择直接的离开,在他看来不就自动认为你是默认了么,两人之间总得有个先把话说明白了,否则你是解脱了,而他却不可自拔了。”
清疯点头,答应了:“好,我知道了。我会去跟殿下说明白的。”
于怵衣欣慰道:“你能理解就好。对了,你要走了能不能帮我把阿延叫来,这地方太大我不知道他住哪。”
“嗯,再一句在下就告退了,魔尊大人我要叮嘱大人,近期不论何时都不要擅自离开魔殿,这几日总有北疆的叛徒偷溜入境,很是危险。”
“好,我知道了。”
“还有一事是我本人想跟大人说的。”
“你说。”
“大人要小心那位图文阁的主人。”
其实不用清枫好心提醒,于怵衣也不打算跟他扯上联系。那人不仙不魔的,一看就属于那种两面三刀的谁敢接触啊。
“那人阴阳怪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我不搭理他的,放心放心。”
而后,清枫才肯放心离去。
等阿延的同时,有人陆续拿饭菜进来,估计是鸩文提前让人准备的,待他跟清枫聊完后才端上来的,想的倒挺周到。
阿延听说要跟爹爹用餐,就马不停蹄的跑过来了,还差点被门槛绊倒。
于怵衣赶紧过去接他,老父亲口气道:“跑这么快做什么!摔着了这么办。”
阿延嘻嘻的傻笑道:“阿延急着见爹爹嘛!”一来果然又是一抱,于怵衣见怪不怪了。心想还是个男孩子,怎么就这么喜欢抱人呢。抱他还好,想想那个抱鸩文的画面,那可真是够刺激的。
“赶紧坐好吃饭,吃完赶紧上床睡觉,不然你鸩叔叔回来训你。”
阿延“切”了一声后放开了他,不知切他还是切鸩文。他灰溜溜坐桌上去了,说:“我一个人的时候鸩叔叔都懒得管我,我明明就不吃这些凡界的东西,还不是爹爹你回来了他让我来陪你让你高兴罢了,我还不知道他什么心思。”
于怵衣笑了:“哟,你懂这么多呢。那我问你,你不恨我把你丢给他养这么多年,现在才来找你么?”
突然的,空气变得凝重。阿延不说话了,表情逐渐委屈,低起个头。于怵衣立马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赶紧从怀里掏出车夫给的那些糖块,哄道:“你别生气给爹爹,爹爹也是迫不得已的,来,这是糖,你爱吃的。”
阿延看了他一眼,接了过去,拿起一块送嘴里,咔嚓咔嚓的嚼。他边嚼边道:“其实阿延从来都不怪爹,我知道你的离开也是迫不得已。鸩叔叔说过,虽然你没能陪我长大,但至少你是选择回来了。对于身为仙庭人的爹爹,就已经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对吧?”
其实也不是很难,仙帝已经答应过于怵衣,北漠一事后将会放其离开,直到现在他都没被仙庭人追杀之类的事。除了有个私仇的单河。
在阿延眼里那倒映着的人不由得退缩了,因为于怵衣总有一种感觉,好像他们所说的这个人,不是在讲现在的自己。他努力想着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想不出来是哪里不太对,就这样呆了半天不说话,实在令人奇怪。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