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所谓的堂皇大道与阴谋诡计之说,萧世龙自然嗤之以鼻,不屑地道:
“自古以来,向来是胜者王侯败者寇,只要能取胜,不管是堂皇大道也好,还是阴谋小计也罢,只要能将敌人彻底抹杀,那便是良策,本王可没你那么迂腐。”
他再仔细打量了一番夏侯淳后,嘴角戏谑言道:“不过本王倒是好奇,这个世上,连本王都没资格成为你的对手,那么谁有资格?你们东靖国那位贵妃,还是那位权倾朝野的萧丞相?”
夏侯淳摆了摆手,挺了挺胸膛,胸襟宏阔,豪迈大气的笑道:“区区萧眉、萧元正之流,焉能成为我辈大敌?她们都只是我夏侯淳未来将要剪除一个毒瘤罢了。”
他语气一顿,目光幽微,缓缓言道:“在本宫眼中,我此生唯一的大敌,自始自终都只有一个。”
眼见夏侯淳说得如此郑重其事,萧世龙也渐渐收起笑容,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夏侯淳。
他瞧见夏侯淳眉宇间的孤傲与睥睨,也明白了对方眼神中的狂妄,他破天荒的沉默了。
“谁?”
他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字。
夏侯淳抬头,仰望苍穹,轻描淡写地吐出二字:
“太微!”
此言落下,如平地中一声惊雷炸响。
厚重的云层骤然翻滚,似有震怒的龙吟声降下。
四方天空碧宇瞬间澄澈,宛若有逆天存在垂目于此。
云霄铁骑开始骚动,夏侯淳背后的张明月看着眼前身影怔怔有神。
姚崇目中掠过一丝精光,微微垂首。
这位自幼被赞才高八斗,文韬武略有‘潜相’之姿的儒道大才子,首次低头。
对面萧世龙沉默了。
良久,他笑了。
笑得猖狂肆意,酣畅淋漓。
“我明白了。”
“原来我们这些阴谋诡计在你眼前,居然只是稚子之戏罢了。”
夏侯淳轻捻耳畔飘逸发丝,微微一笑:“你不觉得这很荣幸么?”
萧世龙摇头,他脸上渐渐露出狂热,狂狷的脸上带有极致的疯癫与执着,他邪魅一笑:
“也不知该说你不知天高地厚呢还是狂得没边儿,不过对我萧某人而言,有你这样的对手,日后的道路上才不会感到寂寞。”
他猛地勒马提缰,战马长嘶,前蹄高高一跃。
锵地一声。
萧世龙朗声一笑:“夏侯淳,今日我也不欺你,只要你能抗过我骁骑三次战阵冲杀,我便放你离去。”
他抹了一把嘴角,残忍一笑:“可你若今日死在这里,那你的对手,将由我去挑战。”
“哈哈哈哈哈!”
话音方落,他便调转马头,大笑中驰入后方轻骑阵列中。
孙凤薇与宋诏连忙跟上,以防一不小心就被夏侯淳飞剑摘了脑袋。
眼看着萧世龙即将消失,被合拢的轻骑团团包围。
姚崇脸色一急,低声道:“殿下,万万不可让其回到骑兵阵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用他提醒,夏侯淳也知道‘衔尾追杀’这个道理。
他念头方起,紫桂剑颤鸣一声,嗖地掠去,直奔萧世龙毫无设防的后背。
先前他首次御剑飞行,用得是山渐青,已被他收入香囊休养。
唯有这紫桂,养精蓄锐多日,正是蓄势待发,渴求一战。
剑气破空,啸声凄厉。
云霄轻骑见此变色,疾呼道:“保护十三殿下!”
他们如同莲花瓣般,层层叠叠的积攒聚集,意欲以肉盾挡下这一剑。
岂料就在这时,萧世龙霍然转身,在飞剑紫桂距离其后背只有尺许之遥时,他一把拽过身侧宋诏,挡住了飞剑。
“殿下,你!”宋诏一时不察,竟被逮了正着。
他竟然完全没有防备。
噗。
飞剑自后贯穿,给宋诏来了个透心凉。
串出了一朵妖冶的血色花朵,洒在铺满碎石荒漠的戈壁上。
血迹很快被酷烈的大地蒸干,滴答滴答的血液侵入地表,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一脸不敢置信,沙哑问道:“为什么?”
萧世龙看也不看他一眼,淡淡地扔下一句:“本王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奴才,算计本王他人也就罢了,可你竟然胆大包天的想要借本王这把刀。”
他微微偏头,“你,僭越了。”
宋诏那渐渐模糊的双眼,看着身影被重重轻骑拱卫在中央的萧世龙,他自嘲一笑:“原来如此,我自以为天衣无缝,怎料却是机关算尽太聪明,是我宋某人小瞧了天下英雄,呵,不过能死在你这种枭雄手中,不冤。”
在晋州城,他曾暗中唆使孙凤薇献身崔晏,以构陷给夏侯淳,岂料功亏一篑,让萧世龙赔了夫人又折兵,随后又独自折回,在萧世龙面前故意进献谗言,以其几次三番未曾杀掉夏侯淳,而污蔑孙凤薇有背叛倾向。
这样的小人,连萧世龙都觉得毛骨悚然,自然留他不得。
当然,这其中究竟是因为挑唆孙凤薇失身之事让萧世龙大为光火,还是其余之事,宋诏自然再也无从知晓。
忽而,脑后生风,宋诏脸露释然。
咔嚓一声。
后颈一阵剧痛袭来,宋诏便彻底陷入黑暗之中,思绪也渐渐停止。
只见孙凤薇将宋诏一刀斩首,如同提拧水壶的揪着宋诏的头颅长发,甩了甩血水后,她回头冷冷地看了一眼夏侯淳,旋即便收回目光,平静得令人头皮发麻。
这一眼,看得人毛骨悚然,寒气直冒。
夏侯淳微微眯眼,心中悄然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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