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舷眼睛血红，像一头被激怒了的狮子，他不回答济恒的问话，吼叫着说：“程实力！这个龟孙子，真他妈欺负人，拣软柿子捏，看咱们好欺负，这回我要让他看看，我李舷不是吃素的，我要让他好好给我解释一下，凭什么让我下岗？！”
济恒回头看了看肖腾飞和秦春秋，他们两人目光躲闪着，不敢与他对视，一接触济恒的目光，立刻闪开，像触电一样。
肖腾飞站起来，好像要去洗手间，他向秦春秋使了个眼色，秦春秋脸涨得通红，喉结上下动了动，张了张嘴巴，那样子像是被浪冲上岸的鱼，因为缺水，嘴一张一合，最终没发出任何声音。
李舷狠狠地瞪了肖腾飞一眼，目光里飞出好多把刀子。这刺骨寒风一样的目光，扎得肖腾飞顾不得许多，忙溜出办公室，秦春秋也跟了出去。
李舷朝他们的背影挥了挥拳头：“等我拿到证据，饶不了你们，背后搞鬼，这么下作。济恒！咱们被算计了。”
济恒茫然无措地说：“被谁算计了？程实力？还是他们两个？”
“他们肯定背着咱们找程实力了，程实力得罪不起他们，就拿咱们两个开刀！他也别以为咱们是好惹的，走！咱们一起找他去，不能就这么走人！要走，也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济恒拍了拍自己头，让自己冷静下来：“我脑子有点乱，这个决定真的是程实力做的？”
李舷拍了一下桌子说：“那当然，按照改革方案，科长选科里的人。”
济恒说：“已经公布了，就是最终的结果，咱们要是去找他，这结果还能改吗？”
李舷眨了眨眼睛说：“凭啥不改呢？”济恒说：“咋能改呢？你想想，程实力他敢把谁换下来？”
李舷迟疑了一下，甩了甩头：“那咋办？咱们就认了？你不能这样怂啊！咱们就去找他理论，让他给咱们一个解释。”
济恒说：“他的理由肯定有一大堆。我估计，这时候，他肯定不在办公室里，一定躲出去了。他一定能料到，咱们要找他。”
李舷说：“那咱们就这样吃哑巴亏？”
济恒说：“咱们去找总经理。”
李舷说：“找范总？他肯定说自己啥也不知道，把事情都推到程实力身上啊！
济恒说：“既然找谁也于事无补，咱们还不如留点体面，长个志气吧。”
李舷说：“济恒！你有点血性没有？人家都砸了咱们的饭碗啦，你还在这儿讲啥体面！你要是不去，我自己去跟程实力拼啦！你单身一个，无牵无挂，我还有一家人要养活呢，我的儿子刚刚上小学，我被单位开除啦，在孩子面前抬不起头来啊！”
济恒被他激怒，挥了一把拳头说：“走！咱们一起去！”
他们两人来到程实力办公室，程实力没在，其他三个人都在办公室，见他们来了，脸色不自在起来，像是招待客人似的站起来给他们让座。
李舷冲到程实力的办公桌前，用手一扫，茶杯“啪”地摔在地上，打了个粉碎，吓得屋子里的人一哆嗦。文件像是落叶一样飘飘悠悠散落在各处，有几页纸飘到了门口。
李舷用力拍了一下程实力的桌子：“程实力呢？躲哪儿去了？”
“我在这儿！我不会躲！也不需要躲！”程实力站在门口，异常沉着冷静。
李舷倒愣了下，出乎意料。济恒回头一看，程实力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肖腾飞跟在他身后，伸着脖子向里张望着，碰到济恒的目光，慌忙垂下头。
肖腾飞显然没有料到济恒和李舷来找程实力，他想溜走，已经来不及了，李舷冷笑道：“肖腾飞！你跑得够快啊！看来是给程科长通风报信去啦！好！我就跟你们一起算账。”
李舷说着，想找个东西扔过去，发现办公桌啥也没有了，他抓过旁边桌子上的一只杯子来，狠命投过去。肖腾飞吓得一缩脖子，躲到程实力身后。
济恒不屑地看着他说：“肖腾飞！看来我们错看你啦！你给程实力当帮手也不要紧，关键是你别算计我们，跟我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那天你口口声声要和我们一起去上面告状，现在，你玩阴的，早早投靠程实力，双面间谍的把戏你也学会啦。”
肖腾飞壮着胆子说：“这事儿跟我有啥关系？你们两个别冲我来呀！我又不是科长。”
李舷冲过去，抓住程实力的手腕子：“你说！为啥让我们两个下岗，你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今天就别想回家。”
李舷的手跟钳子一样，抓着程实力细细的胳膊。程实力疼得龇牙咧嘴：“放开我！咱们有话好好说！”
其他人附和着说：“是啊！有话好好说！”李舷目光里闪着凶狠，一字一顿地警告道：“你们都别动，闭上你们的臭嘴！别跟着瞎起哄！这里没你们的事儿！你们要是动手，我可是开了杀戒啦！我的拳头正好要练练呢！”
这里，秦春秋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他壮着胆子说：“别！别闹！都别闹！”
李舷抬头，恶狠狠地盯着他说：“闭嘴！小心我的拳头把你的包子脸打成肉饼。”
秦春秋五官都皱到了一起，那样子更像包子了。他推了一下肖腾飞，肖腾飞没留神，往前一动，一下子把程实力撞进房里。
李舷正拽着程实力的胳膊，被他一推，踉跄了一下，济恒以为程实力推了李舷一下，冲过去一拳打在程实力的胸膛上。嚷道：“你想干啥？想打架？今天我就给你点颜色看看。”
李舷把程实力的手腕用力向后一拧，程实力疼得“哎哟”一声，在原地转了一圈儿。
有几个人冲上前来想拉住李舷和济恒。济恒怒喝道：“都别动！你们要是过来，就让程实力满脸开花。”
这时有人抓起电话，济恒冲过去夺下话筒，摔在地上，一把抓住那个人：“想报警？还是想叫保卫？你给我老实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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