虺修急急告退,怕是回去营帐即要裹上好几层衣被,而我决意一会儿替他作一处屏障,此际只先问龙涟她所谓的引暖水到底何意,而龙涟闻我一问,只当我不信她引来暖水,竟是一把扯过我手去,“皇兄,你试试水温嘛,那虺修说什么感觉不到暖意,明明其他几处都结冰了,这里至少还是流水。”
欸,前些天我还叹她总算有了几分三河公主之端庄,怎的今时在我面前又这样娇蛮起来了?我一时无法,只得弯腰试水,结果一试方知公主殿下还真没说假话,此际这水泊中暖意谈不上,但确实不似他处寒凉,若说方才我还疑心龙涟是在故弄玄虚,这一时却是真正不解,要知道纵是于我等水灵真龙而言,引暖水与唤玄冰亦决非易事,水灵性寒,若是唤玄冰,父皇与我灵力盛,尚略可为,但我们再如何也不能与舅父掌控玄冰息相提并论;至于引暖水,则更是不易,想我当初之所以能于鸿苑引来暖水助水鸿养灵,那是因为汲月潭本即派生有炎河源,可若要凭空为之,则必须身有暖龙之本,而先天暖龙之本,我水族真龙一脉近数代来不过母后一人,至于龙涟,她与龙溯年幼时我替他二人平复灵脉,我怎么从没发现过她还有暖龙之本?
一念此,我当下再问,“小涟,你何时学会了引暖水?皇兄以前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我一问出,却不想龙涟眸光一暗,却道,“皇兄,自当初我与你大闹了一场去东海,之后我们之间哪还有过多少时光在一处?”,一想起从前,公主殿下仍不免哀怨,而我心中复杂,一时却也无话,还好她接口得快,“至于引暖水,小时候母后教我的呀,不过我以前从来没学会过,怎么,皇兄,母后没教过你?”
“皇兄又无暖龙之本,母后纵是教我,我也学不会啊。”
龙涟问我,我实话实说,结果这丫头一闻我答话,倒露出几分得意之色来,“皇兄此话当真?可是我也没有暖龙之本呀,我以为母后最喜欢皇兄了,小时候皇兄被父皇送到淮川去清修,母后每天都思念得不得了,虽然母后天天伴在我和龙溯身边,不过她总想着皇兄什么时候能回来,母后说皇兄你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她居然没教你引暖水?”
龙涟提起母后,提起小时候,我止不住心下感怀,若说这世上有什么人对我最好,一定就是母后了,记忆中母后从来都知道我想什么或是想要什么,有什么烦恼事只要一同母后讲,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不过引暖水,母后还真的没教过我。
我当下再摇首,龙涟总算相信,公主殿下方才得意,此刻倒有些若有所思,“原来母后不是在哄我开心,她说引暖水,龙溯学不会,皇兄不必学,这世上就教给我一个人,让我做一个更好的水族公主……”
龙涟此话,倒像是母后之言,其实在我看来,若说父皇对我确有偏爱,那母后对我兄妹三人,就是一样的喜爱了。龙溯龙涟幼时体弱,母后多费心神于他二人是自然,但即便如此,母后待我也是一样的关怀有加,及长连我随侍女官她都不忘亲自挑选,至于龙涟说母后只教了她一人引暖水,嗯,我想母后如此必有她一番用意,毕竟龙涟是她唯一的女儿嘛,而龙涟再告诉我,她说母后离去的早,其实母后在时她都没来的及学会引暖水,后来母后不在,她因为总也不得要领几乎淡忘了此事,直至那次她差点因舅父施下的寒毒而丧命,“皇兄,那时候我想起小时候母后说过,我们兄妹三人虽然都没有暖龙之本,但身为她的儿女都有暖龙之脉,更何况母后还曾经度灵源与我,让我能够引暖水,我怎么可能会因寒毒而有性命之忧?那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你想让我嫁给羽帝,一定是你串通了羽帝和舅父来骗我,就想将我嫁到九天去……”
唉,过往事真是阴差阳错,龙溯当时满脑子都是我与鼎贞有私情,龙涟竟是怨我想将她嫁与丹凤,可天知道当时我是躲着贞儿还来不及,更是不敢将她三河公主嫁与百鸣兄,而如今时过境迁,我闻龙涟道出当时心思徒余一笑,片刻,公主殿下倒也适时收止话题道,“当时我耍横去了东海,结果总也等不到皇兄你让我回泱都的消息,我初开始很生气,后来就很伤心,有一段时间老是想起我们小时候,想起母后还曾教过我引暖水,东海百年,穷极无聊,慢慢地我勤加练习,似乎也能成功引来一二暖水。”
听龙涟如此一说,我并无意与她多谈往事,这一时只顺她话问道,“哦,既如此,那你这练习还不够,若是母后,这三两水泊纵成沸汤亦不在话下,你看你啊,此处水泊虽未结冰,但还不比帐中温暖,你叫那郡守大人如何肯往下跳?”
“皇兄,你取笑我!”
公主殿下自小就取笑不得,果不其然,这一刻她闻我言立时嗔恼,而我再一想,确实我与她之间已有得太长时间未曾如往日一般相处,直至近日大约才寻回了从前,此刻公主殿下气我笑她不济,却不服朝我道,“那皇兄,你帮帮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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